finalemen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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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（十九）

　　卫庄不该在白日里出门，特别是能见到金乌的时候。繁厚的云还笼罩在长安城上空，却有一缕阳光破开空隙，直坠在司马道上，圈出了一个圆。

　　但此时张良入了宫。

　　卫庄一早揭了府内八方一十六道黄符纸，宵禁未解之际，已带了剑出门。

　　“什么人？”

　　巡兵远远的望见了他的身影，追至跟前，却寻不到人影。卫庄闪身至栅栏下，幌子下的灯笼微微被风抬起了一些，他飞身跃至杆定，四散的白发被下方的光亮衬着，样子有些渗人。但长安总归是天子脚下，军营里的人什么场面没见过。更何况，活着的人往往才最危险。

　　卫庄一闪身，轻松地甩开了身后的追兵。领队四处寻觅不见踪影，这里又临着西区，更不愿惹上什么麻烦，摆了摆手权当自己眼花了。

　　于是潜行者在巷尽头的侧门前凭空挥剑，不知划破了什么，金光一现，这才上前扣门。不一会，看上去颇为沉重的木门吱呀地打开了。

　　“你......”开门的人是韩信府上的天师，见到他也颇为惊讶，“刚刚是你破的结界？”他的顺着目光瞥见了卫庄手上的巨剑，才知自己问得多余，这才想起四下望了望，不料这个空档，卫庄闪进了院中将人逼上萧墙，顺势关了大门，“你怎么敢大白天的...再说城里这么多...天师。”

　　“主持祭祀的宗伯是很多，能认出我的却没有。”卫庄气势逼人地压上前，倒像是来兴师问罪的，一抬手，十六道黄符绕着他围成了一个圆，泛着光亮。“这是你的杰作？”

　　对面那人直冒冷汗，一抬手，符咒一张接着一张地整齐叠在他的手上，“嘛...这是大人留下的禁制，各府上都有，只是为了保护诸位王侯...不收妖物侵袭。”他犹豫了片刻，还是直接了当地供出了写下这些符咒的人，“你不是见识过吗...再说这结界的力量，能帮你聚起只有活人才有的生气。”

　　“如此我还要谢你不成？”卫庄险些直接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，“这些生气又是从何而来，你真以为我不知道？”

　　那位天师缩了缩头，小心地将剑刃推离他脆弱的颈部，扬手烧了那些符，他虽然有点三脚猫的法力，但武功在卫庄面前完全不值一哂，莫说满脸怒容的人还掌控着剑中的妖气，哪怕面前只是个活生生的人，他也很从中难脱身。

　　“嘘...”他终于想起搬出上面的人来解围，示意卫庄不要惊动宗府内其他的天师，“你找我没用啊...这些是我家大人画的，配合各府院地势布局能发挥作用，我也只是略知一二...”

　　“萧何？”卫庄又逼紧了些，这人连连点着头，期望着早点从他的剑刃下解脱出来。他觉得卫庄得到了想要的答案，自然不会再为难他。

　　“依照你的方法，入梦屡次受到干扰，却是为何？”卫庄俶尔收了鲨齿，两根手指仍掐在他的颈侧，“别想耍滑头，整个长安城我都检查过一次，没发现哪里还有术士。”

　　这一问却将天师也问倒了，满脸的茫然倒是抹杀了惧意，他瞪着眼睛想了半天，终于认真起来，“不可能啊，知道你非生者的除了我，也就只有我家大人了，怎么可能有人出手干扰...莫不是留侯执念过深或是你不熟练，何以肯定是有人作乱？”

　　卫庄沉默了片刻，缓缓吐出几个字，“不是我的梦。”

　　“虽然很像，几乎能够以假乱真，如果不仔细去看的话——出现在我梦境中的楼宇，并不全然是我记忆中的样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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